柒露鸣响

爱你,是我做过最好的事

【众神纪元】亚莉丝塔梦游仙境

预警:有可能令人不适的描写,全员性转,除血红外全员cb另外悄悄求个评论,很想知道大家最喜欢的场景或意象,也可以和我讨论意象和现实的联系wwww

亚莉丝塔参加母亲的葬礼,天空比她的蓝眼睛澄澈,她百无聊赖,看一位金发牧师为她母亲祷告,比起即将下葬的棺材,对自己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袜更有兴趣。夏日阳光灿烂,照的她睁不开眼,只好专心致志,看着草叶上的露水一滴一滴往下掉。突然,一只火鸟掠过亚莉丝塔脚边,给漆黑的小皮鞋留下烧灼的气味,就连父亲给亚莉丝塔的,黄色与白色相间的小花环也甩到了地上,她脚步轻盈,蹦蹦跳跳地去追赶那只火鸟。它飞得那么快,亚莉丝塔顺着草叶焦黄的痕迹,是一团有生命的跳动火焰,她跑过胃袋似的并排树林,啪嗒啪嗒地踩着枯萎凋零的落叶,直到火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。


亚莉丝塔急得直掉眼泪,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一口水井,水波盈盈,光芒泛蓝,红光若隐若现,在水里飘忽不定,亚莉丝塔不爱运动,很吃力地翻过围栏,跳了下去。她明明在水里,却一点也不觉得窒息,亚莉丝塔努力拽着她的裙边,担心落地后裙子会变得像降落伞一样,固定在她头上,再也回不来了。亚莉丝塔下落了那么久,几乎有些觉得无聊,当她重见天日,在湿漉漉的草坪上滚十几个跟头,却找不到那只鸟了,一只白眼圈黑乌鸦叼走亚莉丝塔头顶的软帽(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好好地待在自己头上),亚莉丝塔跳起来追赶,大片的树林在它扑闪的羽翼间生长,每一片深绿树叶上滑落的雨水里,都有一只小小的倒影乌鸦,亚莉丝塔和它跑过尸横遍野,她的骨骼越来越轻,像是重量被人偷走;一阵风吹过,草叶柔柔晃动,亚莉丝塔被掀翻在地。

乌鸦从雨水里再次现身,变成一个戴黑色尖顶帽的年轻女孩,单片眼镜挂在花上,像一滴水在她脸上。乌鸦把玩着亚莉丝塔的帽子,笑容很含蓄,俯下身看摔断骨头的亚莉丝塔:你好,我叫阿蒙。亚莉丝塔有气无力,手臂像烈日下的橡皮,努力把骨头拼在一起,她一向很礼貌,吸着鼻子回答:你好,我叫亚莉丝塔。请问这是哪里?回家的路在哪里?帽子可以还给我吗?

阿蒙咯咯直笑,黑而卷的头发垂下来,她在阿蒙的黑眼睛里看不清亚莉丝塔自己的脸,阿蒙的声音又轻又快:您知道,在这个理智与清醒相约私奔,道德与逻辑早已下葬的地方,问题太多,就会把它们都变成土豆泥里的麦片。沿着一条由钢铁和人骨制成的路,一直走到它的尽头,只有第一次踏上这条路的人才能看到一座城堡,那里住着黑色的女巫所罗门,她是所有道路的起点,也许知道故乡的方向?你的帽子很适合我的母亲,我愿意用她的十字架交换,你看如何?亚莉丝塔思考片刻,点头应允。阿蒙笑嘻嘻地信守承诺,挥手告别,宽大的袖子里掉出一串木制十字架,又变成一只乌鸦,叼着小扫帚飞走了。


亚莉丝塔按照她所给的路线,踢踢踏踏走在铁质的道路上,地面被烤得灼热,她的鞋跟烧掉一小半,脚下的骨头一点一点从地面露出来,每一块都扭曲而富含规则,四周的建筑由地基慢慢长出骨架,同一条根系长出不同的扭曲花朵。她没走多久,漆黑而高耸入云的建筑更像教堂,但亚莉丝塔认为这是城堡。

没有眼睛的乌鸦在屋顶歪着头,毒苹果和缎带被摆在角落,花纹繁复邪异的梳子层层叠叠,核桃泥边爬满吱吱直叫的老鼠,厚重帷幕随着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刀叉和白瓷餐盘碰撞是发出一点脆响,餐桌长得几乎看不到头,一具尸体被餐刀分尸,黑色的女巫咀嚼着午餐的最后一道菜,手边的骨骼每一份都是同样的纤细窄小,盘子里是小女孩稚嫩天真的脸,身后每一幅画都是一位公主的死亡,在寂静中传来濒死的喘息,十字架高悬庄严,中空的墙壁砌着头骨。

所罗门看着亚莉丝塔微笑,过长的裙摆沾染一点血迹,声音回旋在城堡上方:报丧的乌鸦已经来过,无需再重复你的问题。如果你能集齐血皇后的尸块,也许她会给你方向?——而我拥有皇后的眼睛和骨架。亚莉丝塔点点小皮鞋,露出掉了一颗牙的笑:谢谢您。以物易物是美德,我有什么可以交换吗?所罗门的黑眼睛像一潭死水,在阴影下晃动,恶意流转:女孩的珍珠色内脏可以加餐,割下一磅肉喂帷幕后的恶魔,作为天鹅交付双腿,小指骨是开门的钥匙;当然,如果能够用信仰填补信仰,那就给我造物主的一部分。

亚莉丝塔拿出十字架,触感尖刻粗糙,像所有信仰一样虚弱而纤薄,顺着阴影流入倒十字架。所罗门从柔软的眼球里取出一大片深浅不同的蓝色,挑选出一块浮冰,一朵玫瑰褪去惨淡的红色,露出生冷的铁锈腐蚀痕迹。亚莉丝塔接过它们,所罗门的身躯腐坏坍塌,餐刀刺进胸口,胸腔里一丛丛铁玫瑰疯长,亚莉丝塔凝视她的脸,这才发现所罗门的眼睛是一双被挖走的空洞,在她的注视下潺潺流血,所罗门向亚莉丝塔微笑:我会教给你很多东西,但你会在我身上学到更多。小姑娘,再见。亚莉丝塔满手鲜血,身后的痕迹完全消失不见,她想起小时候忘记了许多梦。


亚莉丝塔爬上山丘,隐约在山顶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,她卷起裙子,迈开腿向山顶奔跑,一直跑到青草的痕迹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覆盖着岩石的白雪,还有吊挂的蝉蛹。亚莉丝塔顺着声音走路,喷嚏打个不停,看到一张黑白夹杂的餐桌,唯一的客人是一个狼耳朵女孩,头发和桌子颜色相同,她除了一条长而毛茸茸的尾巴,还有八只同样覆盖皮毛的手,正在有条不紊地给所有茶杯倒上不同的茶水。

她不小心碰倒一个杯子,发出清脆的响声,狼耳朵很幽怨地叹一口气,对亚莉丝塔说:你好,我是安提哥努斯。如你所见——,她飞快地向亚莉丝塔展示一块镶嵌宝石的怀表,继续说:下午茶三点开始,一点我要去接姐姐,两点阿蒙和伯特莉就要到场,两点半迎接陛下——但愿那天她公文太多来不了,而时间停在了十二点,下午茶永远不能开始!亚莉丝塔若有所思:暂且不论您对上司的态度,但这简直是一个奇迹。安提哥努斯愁眉苦脸,有点骄傲又有点沮丧,红茶的热气消失又重现,把头埋进巧克力蛋糕自杀:这就是一个奇迹。但是姐姐不论哪天的下午一点都来不了,这是奇迹都无法改变的事;既然不是来吃蛋糕的,找我做什么?

亚莉丝塔想了想,说:我想知道,您有没有血皇后的一部分?安提哥努斯眨眨眼:你可以去永夜的国度——不是我和姐姐家,要顺着太阳和混乱的反方向走,特伦索斯特也许知道什么。亚莉丝塔笑笑,向她告别,魔狼举起八只手说再见。


亚莉丝塔越走天色越暗,安静得连呼吸都觉得吵闹,四周没有一滴血,天空垂下无形的绳索,吊死的尸体从随处可见到寥寥无几,除了泡沫般的白玫瑰再也没有别的的植物,血月在正午高悬。她看见一座糖果屋,由透明的冰糖制成,点缀饼干和各色甜食,像眼睛的镜子随处可见,任何动作都无比清晰。

亚莉丝塔在这座宫殿看到绞刑架,排列整齐的卷宗,和背后清晰明亮的月亮。一个和亚莉丝塔同龄——也许更小一点的女孩,抬起头。她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脑袋,黑发柔顺,一双眼睛像蛋糕上融化的蜂蜜,一双眼睛像断头台刀刃的冷光,都是灿烂的金色。蛋糕女孩略带抱怨地嘟起嘴:我是特伦索斯特,她是夜皇。你把我的地板弄脏啦。亚莉丝塔环顾四周,打量宫殿的环境,笃定地说:这不合常理,现在远远不是月亮出来的时间。特伦索斯特骄傲地翘起嘴角:什么是常理?在我的国家(夜皇冷冷地更正:是我的。),没有失业没有犯罪没有贫穷没有不满意,这么一个皇帝难道符合常理吗?

亚莉丝塔简直要翻白眼,几乎要下意识的反驳,那是因为你把所有人都判了死刑!她还是忍住了,特伦索斯特笑出酒窝:在我的国家,月亮愿意不出来就不出来,愿意一直出来就一直出来,我知道她会陪着我。亚莉丝塔清清嗓子,郑重地开口:好吧,不管红月亮白月亮还是紫月亮,不知道您有没有血皇后的一部分?

特伦索斯特和夜皇对视,特伦索斯特赌气似的说:确实有,那是她活该!夜皇像以往那样面无表情:我和我杀死了图铎。她瞥一眼特伦索斯特:把图铎的头颅拿出来,那是多年前的战利品。特伦索斯特撇嘴,嘟嘟囔囔:我讨厌她很久了!为什么你非要我再看见她的脸?她或者她们是赤脚,站在王座上凝视镜子,一张惨白的脸孔与特伦索斯特的倒影重叠,她小心翼翼,同时有些厌恶地捧出来一张被水泡肿的浮尸面孔,在交替时,她们碰到亚莉丝塔的手指,特伦索斯特皱眉呲牙,夜皇露出微笑,她们一起说:不会再见了。


亚莉丝塔走出去,皱起眉头,月亮依旧挂在天空,只是颜色变成苍白。一道影子从凭空出现的虚幻门扉里出现,把月亮摘下来,变成一块光泽莹润的雪白宝石,一辆宝石制成的通透南瓜车不知从何处出现,看起来像杂耍艺人也像仙女教母,向亚莉丝塔不怎么正式地行礼微笑:伯特莉.亚伯拉罕。我知道您在寻找什么,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与我同行?

她们坐上南瓜车,亚莉丝塔和伯特莉此前素未谋面,但她觉得伯特莉随意得一如既往。她把玩着一串玻璃球,在手里抛掷滚动,翘起脚,对着亚莉丝塔笑:我拥有血皇后的血肉。您要沿着一条布满尸体的路走下去,鲜血会把死人的脸染红,像涂满油漆的白玫瑰,您会看到火焰在四处燃烧,即使已经点燃了裙角,也不要理会它,这条路千万不要回头,当您走到道路的尽头,那里是一处悬崖,天色永远是黄昏,有龙的骸骨,就在那里把血皇后拼凑起来,您会见到她的灵魂,回家的路自然显现。伯特莉笑吟吟地端详其中一颗鲜红色的玻璃珠,慢慢长成蠕动的血肉,与亚莉丝塔的皮肤融为一体。

亚莉丝塔看着伯特莉,问:你为什么要来找我?伯特莉像是早有预料,低下头抿嘴,笑得很温和:我们一直是同路人。她和伯特莉道别。


在一条布满血与火的路上,死人抓亚莉丝塔纤细的脚踝,白袜上留下一圈血污,听到带来死亡的羽蛇在地面滑行,她最初见到的火鸟一簇簇熄灭,她走了那么久,太阳将死时,流出的血是明亮的金黄,现在已经被鲜红取代,而亚莉丝塔一次也没有回头。她看到自己站在这个山峰的最高处,整个世界一览无余,山风呼啸而过,亚莉丝塔注视雪白的龙骨,庞大辉煌,几乎遮蔽天空。

她把血皇后的尸体拼接在一起,血肉给冰冷的骨头镀上玫瑰色,把一块冰塞进眼眶,她的肢体逐渐充盈丰满,像在荒原重建规则,血皇后的纤长棕发、苍白肤色几乎和亚莉丝塔一模一样,当她准备睁开眼时,依然枯萎的龙翼猛然扇动翅膀,亚莉丝塔几乎无法站稳,踉踉跄跄,被石头割伤膝盖,鲜血落在血皇后的长发上。

当火焰一起燃烧时,她的头发被亚莉丝塔染红,五官逐渐改变,龙的骨架被火焰填充,血皇后突然睁开双眼,红龙的翅膀遮天蔽日,她的眼睛由灿金转为漆黑,像燃尽的火炭。红龙变成的皇后,头发像火烧,在一瞬间靠近亚莉丝塔,灼热的手指触碰她冰冷的脸,亚莉丝塔感受到滚烫流火的呼吸,她居高临下地嘲笑:亚利斯塔.图铎,这是你做过最疯的梦。亚莉丝塔看着她,像猎人看狮子头颅的标本,一个闪耀光辉的战利品,平静得不可思议:梅迪奇,你是血皇后灵魂的一半。

梅迪奇在听到血皇后这个称呼时挑眉,大笑着说:无论在梦境还是现实,图铎永远是图铎!小疯子,你总是找理由杀我,而战争往往是莫名其妙的——,亚莉丝塔看着她的眼睛,觉得自己可能认识梅迪奇非常久,她的骨头里有一半是梅迪奇,梅迪奇体内也有她一半的灵魂,而这是一张陌生的脸。亚莉丝塔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红发女人身上看到了什么,突然开口:梅迪奇,你的一部分被我永远带走,但你要把除了憎恨之外所有的图铎还给我。这是一个梦,也只是一个梦,你已经死过一次,而我不想再杀你。

她们对视许久,沉默不语,梅迪奇的红发像跳动的火焰,是她经过好久才捕捉到的火鸟,亚莉丝塔突然意识到在成为亚莉丝塔之前,她曾经在布满尸骨和硝烟的战场上见过这样的红发。梅迪奇从胸腔掏出一颗颤动的半透明鲜红心脏,龙消失在如血夕阳的尽头。她看到过去的血皇后图铎,三具尸体在她脚边,滚烫的血迹飞溅到棕发上,像水里的血,扩散成火烧般的红色,蓝眼睛被火燃烧,余烬是冰冷的黑铁。苍白光洁的皮肤,一点点生长鳞片,鲜红色的翅膀在背后张开,连绵的战火化作明红袍角,她把世界毁灭一半,与此同时把自己燃烧殆尽。亚莉丝塔一口口把它吃掉,抱着红龙的头骨,睡着了。

亚莉丝塔从湖里醒来,满身青苔,在湖底看到梦的天空。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,她母亲的葬礼才办了一半,亚莉丝塔揉揉眼睛,蹦蹦跳跳地回去了。





金发神父眼神清澈如孩童,声音温和平静:一个疯狂的梦境也许能缓解更深的疯狂,这显然是合理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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